不负责任、节操尽毁的ZAO KUO之人
红白:hellasvvr

故事 end

起因是朋友转了个“如果lalaland发生在硅谷”给我,讲起硅谷非码农专业就业有多艰辛。想想看挺有意思,借了这个想法,和原文以及电影关系并不大,不BE。这回让黄少画飞机!


喻文州在东岸读设计。

冬季毕业,积雪厚得能把门埋上,冷得不行,出门得一件大衣一件羽绒裹成熊。公寓里暖气坏了,给PG&E打电话,对方说可能是太久没清理,管道里灰尘积得太多,现在预约要两周后才能上门检查。室友是个东北汉子,豪气冲天撂了电话,把自己衣柜里夏天冬天的被子都拿出来,瑟瑟发抖挤到喻文州床上,说我给你暖床。喻文州做了决定,裹着羽绒和室友一起坐在床上,电脑摊在脚边,点开邮件,回复给他发offer的湾区那家公司。

跨过一整个大陆,三小时时差,他下了飞机打开手机,室友问他,被子呢,被子要给你寄过去吗?可怜兮兮,就等着他说不用了你留着吧。喻文州穿着大衣,站在旧金山机场到达大厅,门打开又关上,有风蹿进来,但并不算冷。他低头回:不用了,你留着吧。室友给他发了一长串跪地膜拜的表情。

公司占了块寸土寸金的地段,却是一间小创业公司,挤在好几家同类型公司中间,从园区走出来,路口有一家不错的咖啡厅。他第一天上班,先在咖啡厅买了意式浓缩,一口喝了才往公司走。大老板不在,二老板给他介绍,这是茶水间,这是卫生间,哦,你用黄少天对面那台电脑吧。提到自己名字,有个脑袋从巨大的电脑屏幕后面探出来,眨眨眼睛:哦,你就是新来的设计师?二老板向喻文州解释,前任设计师现在离职,不过黄少天熟悉流程,你和他多沟通。听他这么说,喻文州以为黄少天是管产品的,后来才知道他负责写后台。二老板钻进办公室,黄少天把屏幕挪了挪,用笔敲敲喻文州的电脑:中午一起吃饭?

离公司不远就有一家华人餐馆,经过时黄少天向他介绍,跟Panda Express同一个水平。喻文州恍然地哦了一声,顿时理解黄少天的避之不及。他们搭公交,沿着主路,路过几个街区,又往回步行了一段路,终于来到一家川菜馆。坐下来,黄少天把菜单递给他,并说:这家水煮牛肉,好吃得让人想把舌头吞掉。其实远一点有一家更好吃,但是他俩没车,公交过去实在不方便。

水煮牛肉上来,黄少天迫不及待掰了筷子夹起一块。两人正聊到专业,黄少天说自己研究生其实念的是飞设,但没有身份太难找到工作,好在修了不少CS的课,既然有公司提供H1B,索性暂时当个码农,再慢慢投简历。他说话时嘴唇被辣得通红,抹了一层油,柔软发亮,眼底跃动着光。喻文州看着他,一下被他不安分的灵魂击中。你为什么会来湾区,纽约不好吗?黄少天问他。其实有很多因素的掺杂,喻文州动了动嘴,笑了一下,只是说,东岸太冷,我想感受一下加州阳光。

但雨季劈头盖脸地来了。喻文州关着窗,隔开稀里哗啦雨水的声音,靠在床边看找房信息。他在这短租了一个月,想要搬去一个更方便一点的公寓,最好和作息相近的人合住。手机震了一下,是防洪警报,他往下拉,好几条黄少天的微信,抱怨他室友竟然说结婚就结婚,这就准备搬出去,他又得找房了。湾区房租太他妈贵了!好像嫌不够表达,接着又发了十几个感叹号。喻文州考虑了一下,问他,你们房租签了多久,我这边6号到期,正好在找房。他等了一下,没想到黄少天一个电话打过来:太好了,正好我们可以一块上下班,你什么时候来看房?

虽然没住多久,但搬家还是很有些辞旧迎新的仪式感。喻文州扔了一些东西,又买了一张桌子,一张懒人沙发。两人性格相反,住在一起却意外的契合。公寓楼下有健身房,下班两人一起锻炼,但黄少天的腹肌迟迟未成形。有时候在家de不出bug,黄少天崩溃地躺在客厅地毯上,喻文州会经过,开玩笑地用脚踩踩他的肚子,笑眯眯地说:还是软的。这时候黄少天会翻身把他压在身下,耍流氓地把手探进他衣服底下,摸他线条逐渐清晰的腹肌,嘴上不服气地说:得意什么,你给我等着。

接近年底,他们两H1B还在程序中,公司开始出现资金问题。黄少天抽过一次,并且工作专业并不对口,喻文州不是STEM,这对两人来说最后,而且是极大的赌注。往外投出的简历都如泥牛入海,心理压力非常大。喻文州接了一些私活,画图的时候他很清醒地认识到,这不是他想要的。很快到了圣诞,邻居家挂满了灯饰,黄少天借口透气,拉着喻文州也去买了一堆灯饰,还有圣诞帽和袜子。昏黄暧昧的灯光下,黄少天踩在椅子上往墙上挂东西,衣摆撩起来,喻文州仰着头看他,有种终于得以喘息的疲惫感。我过两天想去三藩MOMA,喻文州突然开口,你要不要一起?黄少天低头冲他笑了一下,当然。我一直想去,但没有人做向导,既然你提议,那我一定要去的啊。

这年的最后一天,他们搭乘火车,摇摇晃晃北上。火车开得很慢,经过斯坦福的时候黄少天就睡着了,脑袋一垂一垂,靠在喻文州肩上。喻文州小心翼翼地抽了张纸巾出来,给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到了站,才轻轻推了一下,把他叫醒。刚睡醒的黄少天乖顺得不行,话也少,跟在喻文州身后,直到逛到博物馆三楼才渐渐恢复活力,好奇地凑到前面。喻文州耐心回答他一个一个问题。走廊尽头有一个摄影展,黑白的老旧照片,黄少天很兴奋地指着其中一张说,这个机场我知道,当初我们做过一个小型客机的project,绞尽脑汁,因为在水上风又大,跑道又短,起飞要是拉不起来就得掉进水里。喻文州笑笑说,你这么说,我下次都不敢在这个机场转机了。黄少天回过头瞪他,一本正经说,喻文州同志,你这么不相信我的能力,太让我失望了。说完,嘴角绷不住地上扬,继续道:没关系,一般这些航班救生措施都很完善,就是你得好好练练游泳。

从MOMA出来日头已经西斜,他们打车到唐人街,经过金门饼家,黄少天靠了一声,说:喻文州你什么运气,我来这边半年多了,只有听说,从来没见过这家店开门。你第一次过来居然就赶上了?喻文州抬头看了看招牌,蛋挞的甜腻香气裹在冰冷的空气里飘散出来。他笑:我运气这么好,很抢手的,你千万别弄丢我。黄少天拉他排队,手搭上他的肩膀,把他勾到身前:是是是,你说我要不要回去买根绳子,把你拴上?喻文州掐了一把他的腰:先把你腹肌练出来。

晚饭后,慢慢晃荡到双峰山上。风巨大无比,刮得人要站不住。跨年的夜晚市里面会放烟花,很多人驱车上来,还搬了酒,准备醉到下一年。他们哆哆嗦嗦几近放弃,但又觉得都坚持到现在了,放弃太不值得,强撑下来。靠坐在望远镜旁,看内湾平静的海面,和市里流动的夜色。喻文州告诉他,他看过很多关于这个角度旧金山的作品,但亲临还是不一样。就好像听了很多遍的故事,终于亲生体会到的感觉。黄少天侧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远远开始有人倒数,紧迫感仿佛压在喉咙里,喻文州安静地深呼吸,刚要转头,黄少天问他:我可以亲你吗?喻文州听见自己滚烫的心跳,他没有回答,只是歪头吻上去。被冷风冻得干裂的嘴唇被浸润得柔软。倒数至1,烟花在远处绽开,有人站在山巅上,拥抱着夜风,冲山下大喊:I am the king of the world!人群中涌起欢笑声,但所有的一切都被淹没在亲吻里。仿佛未来无所不能。

喻文州是在和黄少天一起逛超市的时候接到老板的电话。老板告诉他,他的H1B已经通过了,但叫他不要告诉黄少天。你知道的,老板说,他的情况比较复杂,其实我有点担心过不了审,你先别跟他说,免得他不平衡。喻文州侧身看看黄少天,他挑了两盒安全套转过来,一脸狡黠,小声问喻文州:你喜欢哪个牌子的?喻文州挂断电话,笑着点了点其中一盒。

尽管外在的压力很大,但生活似乎变得充实又简单得多。他们有时候加班,会搬到路口的咖啡厅。黄少天不喝咖啡,但会点一个杏仁可颂。喻文州喝一口咖啡,故意去亲讨厌苦涩味道的黄少天,扣着他的后脑不让他挣开。咖啡师是附近学校出来打工的学生,有次递咖啡给喻文州,跟他说了一句:你男朋友很可爱。喻文州笑着看了看一下红了脸的黄少天,说:我也这么觉得。黄少天的腹肌终于练出来,线条分明,匀称又性感,特别得意,在家洗完澡出来,跑到喻文州床上,撩起衣服给他看,说:你得意什么,跟你说了吧,我也能练出来的。喻文州放下书,坐起身,把他翻身放倒在床上,悬在他身上对他笑:是挺好的。黄少天扬了扬眉毛,字正腔圆地学毛片里的台词:喜欢你看到的吗?喻文州说:我来告诉你我有多喜欢。说完,俯下身,探出舌头滑进凹陷的腹肌线条里。

好像有喻文州在,黄少天的运气确实好些。至少H1B惊险地也通过了。可是公司拉不到投资,在他们H1B生效后不久,正式宣告破产。前途迷茫的日子,脾气都不太好,他们吵过几次架,但和好的很快。直到有一次,黄少天陷在懒人沙发里跟喻文州说,不然我去拿一个CS的学位,安心当码农算了。喻文州看着他,心好像沉到水里。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开口,说:少天,我打算接下西雅图那个gallery的offer。沉默半晌,黄少天从沙发里坐起身,意外的少话:挺好的。顿了顿,又说:我这不是气话,我知道你喜欢,这份工作也很适合你。又是一阵安静,直到黄少天再开口,喻文州才意识到,他们俩在这段时间内,各自都想了很多东西。他说:你会待到下个月吧,我们的租约那时候到期。

西雅图的雨水连绵不断。喻文州接过了黄少天的习惯,穿起正好挡雨的兜帽卫衣。西雅图和他待过的城市都不一样,不像纽约那样节奏紧张,又不像湾区那样过分悠闲。这里好像充满了灵感,只是如果不下那么多雨就好了。他想起当时还在雨季的加州,黄少天跟他说,觉得自己骨头上面已经开始长蘑菇了。他想不知道离开自己的黄少天,现在运气怎么样。市中心也有一家饼家,但卖的蛋挞远不如三藩唐人街的好吃。

他觉得自己真的挺喜欢黄少天,只是喜欢不应该成为两个人停下脚步困居一处的理由。

入秋的一天,他突然很想吃西班牙菜。朋友各自都有约,他索性自己一个人,漫步到街角那家西班牙餐馆。餐馆很小,但口碑很好,香煎鹅肝尤其好吃,外酥内嫩。六点半多,天色渐沉,餐馆门口已经排了一些人。好在他一个人,服务生操着口音严重的英语问他,介不介意坐吧台?他摇摇头说不介意。服务生让他稍等,拿了菜单领他过去。他刚要坐下,听到旁边熟悉的声音,他转过头,看见黄少天手上叉子叉着半块鹅肝,对身边的朋友说:我靠这也太好吃了,简直想把舌头都给吞掉。喻文州愣住了神。

黄少天两口把菜吞掉,用餐布擦了擦嘴,余光一晃,正对上喻文州的。时间仿佛静止。他好像还是以前那样,快乐又不安分,一切喻文州喜欢的样子。黄少天和朋友道了声歉,站起来,朝他走过来。喻文州跟他打招呼:没想到在这看到你,你什么时候来的?黄少天说:前两天刚来,我……我拿到了波音的offer。他有很多话想说,但因为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抓了抓头发:我,这半年,我想了很多。我本来准备,等我安定下来一些,再约你出来讲,没想到吃个饭都能碰上。不是,呸,什么乱七八糟的。

心好像被掏空再被塞满。喻文州克制住亲他的欲望,笑了一下,说:没关系。我没换号码,等你想好,给我打电话。黄少天好像还是有些坐立不安,喻文州叹了口气,向他承认:少天,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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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姑娘提了建议,稍微做点解释。H1B是工作签证,流程大致是首先要有公司提供担保,替你申请,递交材料,抽签,抽中后还会有材料审核,到签证下来前后有几个月。如果没有工作签证,前一个身份又过了期,在境内算是非法居留。STEM专业包括科学、科技、工程和数学。这些专业的学生毕业后缓冲期相较其他专业长。文中设定黄少是,喻总不是。

可能还有其他一些词,不过我有些觉得挑着每个词出来解释,比把他们放在文中更装逼。其实不重要,应该也不影响阅读。老实说这只是个突然涌进脑子的想法,随手就写出来了,我自己是觉得这篇东西里细节不太重要,氛围和心情比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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