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责任、节操尽毁的ZAO KUO之人
红白:hellasvvr

船舷之外

不开飞机了改开船!(开飞机的那篇好像被屏蔽了……)




蓝雨号刚送走卢瀚文服务的第一批客人。卢瀚文是新来的水手,屁颠屁颠跟着水手长郑轩用高压水枪清理甲板。他对船上的一切还抱有初出茅庐的新鲜感,清理得仔细,郑轩倒是落得轻松,嘬着一听啤酒,指挥他这里这里,那里那里。


北欧的太阳很懒,离下山还有很久,偏偏已经斜斜挂在峡湾的一角。卢瀚文直起腰擦了一把汗,正要欣赏这风光,负责乘务的徐景熙一猫腰从船尾主舱钻了出来,喊了他一声。卢瀚文回头,徐景熙说:“小卢甲板上的活干完没有,有空帮忙铺一下床?”

郑轩懒洋洋地坐在甲板的沙发上,替卢瀚文打抱不平:“你们乘务的活自己干啊,别使唤小卢。小卢第一次出海,折腾到现在不容易,压力山大啊。”

其实没关系,卢瀚文还没来得及说,徐景熙就不好意思地陪笑说:“船长说限我们两个小时布置完下船去吃饭,可厨房里的东西都还没洗完。我们也压力山大。”


说到吃卢瀚文兴奋起来,放下高压水枪:“去哪吃?船长也会一起去吗?我听说港口不远有一家融合菜很好吃。”

郑轩听他提起这个,马上笑了:“你听谁说的?”

徐景熙摇头:“就一晚上休息时间,船长一般不和我们一块儿。”

卢瀚文捕捉到八卦的痕迹,赶紧说:”听于大厨说的啊!大厨说你们认识那家店的副主厨。不过船长为什么不一块儿去?”

徐景熙摆摆手,指使他去找郑轩,“你去找那个懒人八卦去,我没时间。”说完一猫腰又钻回了主舱室。


这回的客人留了不小一笔小费,郑轩心情很好,和卢瀚文说:“这俩其实是同一个八卦。”他摇头晃脑,不可莫测地呷了一口啤酒,“那家餐馆的副主厨原来是我们船上的主厨。他下船了于锋才来替他的。”

“哦——”这倒是新奇,“可是于大厨告诉我他从昆士兰就开始跑蓝雨号了?这么巧前主厨也在挪威?”卢瀚文海事毕业以后直飞跨过半个地球加入的蓝雨,但老船员们原本跑的澳洲线,最近两年才换了新船一起来了北欧。

郑轩摇摇手指:“这就是为什么船长基本不和我们一块出去玩。原来那小厨子可是船长的男朋友。”


他们说的入迷,没注意喻文州从驾驶舱走了出来。卢瀚文还没来得及惊掉下巴,就听见身后喻文州敲了敲玻璃的声音。卢瀚文瞧见了赶紧立正,却见郑轩只是轻松地朝喻文州挤眉弄眼。

“不去帮忙,在这里八卦我呢?”喻文州也不在意,手搭在一边的扶手上,神情也很放松,“少天知道你叫他小厨子又要和你打架。”

郑轩笑眯眯地,倒是卢瀚文不好意思起来:刚上船就被抓到八卦船长私生活,到底是有些羞耻,也不敢再多话。郑轩岔开话说:“那船长今晚和黄少去哪里吃?有一阵没去他店里了,怪想他厨艺的。”

喻文州答非所问,从钱包里摸出一张卡朝郑轩丢了过去,“你们八卦完了去帮一下景熙,他和宋晓忙不过来。收拾完了奖励你们下船刷我的卡,别去少天的餐厅。”

郑轩叹了口气:“压力山大……又吃不成黄少的菜了。”


等喻文州离开,卢瀚文才松懈一些,松了松polo衫领口的扣子,“我还是有点怵船长。你在他面前这么八卦也不怕?”

郑轩说:“船长挺无所谓的,而且大家都认识。你还想着他替你出头的事呢?没什么好怕的,做好工作上的事,工作外他很好说话。”

卢瀚文挠挠头:“我是也没想到他那么当回事。本来觉得客人摸一下脸也不是大事,随口和船长提的,他在晚餐的时候和客人那么严肃地提起来吓了我一跳。你说他也不是发火的样子,我怎么觉得比发火还吓人。”

郑轩倒是正色起来:“客人越界是很严重的事,小卢不要不当回事。以后这种事也不要自己忍着,找船长或者景熙帮你出头。”

卢瀚文点点头,“不过船长一直都是这么和颜悦色的,严肃起来就很吓人了。也不知道发起火来是什么样。”


郑轩哦了一声,想起什么,又恢复起八卦的神情说:“其实我也就见过那么一次他正经发火。你猜是什么时候?”

卢瀚文瞪大眼睛摇摇头。郑轩接着道:“其实是黄少下船的时候。我也不记得他俩吵了啥,反正是大吵一架,然后黄少就辞职下船了。那还是在昆士兰,船长对黄少说:你要是接受不了就下船。黄少就走了。”

卢瀚文吸一口气:“该不会是表白未遂!”

郑轩想了一下:“那应该也不是。船上没什么隐私,要是那时候就有什么大家就都知道了。我们是后来来了挪威才知道的。应该是工作上的事。”

卢瀚文还想追问,徐景熙又冒了出来:“还没八卦完呢?船长可是把你们交给我使唤了。快点来帮忙。”

郑轩一口干完啤酒,“这就来,这就来。”




喻文州坐在餐厅里就着暧昧的灯光翻菜单,一个人影在暗里跳动一下在他对面落了座。喻文州明显地放松下来,温温软软冲那人笑:“你终于来了。”

黄少天赶忙不好意思地说:“让你等很久了?我想着后厨油烟味大换了身衣服才出来。”

喻文州凑上前,吸了吸鼻子:“还喷了香水。”

黄少天有点脸红,但还是大方地说:“还洗了澡呢。老叶说我今晚不用再回后厨了,让我用心陪你。”

喻文州啊了一声,“叶主厨真是好人。”

黄少天不屑地哼一声:“呸呸呸,什么好人,黄世仁一个,压榨!欺凌!”

喻文州正准备说些什么,服务生就过来点菜了。


黄少天轻车熟路地为两人点好餐前小吃,正餐,和甜品,还为每一道菜配好一杯酒。餐前搭配的是清爽的香槟,正餐是红肉,配饱满的赤霞珠正好。黄少天对食物多少有点掌控欲,也对自己味蕾很负责。

喻文州也有认真听他点菜,完事合上菜单,问:“新菜?”

“嗯,”黄少天把手里的菜单递给服务生,待人离开后答:“上周和云秀一起研究的,你也试试告诉我怎么样。老叶现在有点甩手掌柜的意思,新菜都是我和云秀来,他就是打个分。”

喻文州觉得好玩:“那今晚的菜,叶主厨都打了几分?”

黄少天直起身,很骄傲的样子:“暂时先不告诉你。我想听你的真实想法。”


酒足饭饱,等待甜品的间隙,他们聊起卢瀚文。“人家第一次出海,你没吓着人家吧?”

喻文州摇头:“我这么吓人吗?我以为我一直是,好好先生,予取予求。”

黄少天听他这么说,哈哈大笑,“哪有这么说自己的!不过倒也不是,你正经起来就是有一种气场。我那时候在船上就觉得你不好惹,后来也证实你确实不好惹呀。”

喻文州和黄少天在一块时,身上倒丝毫没有那份气场,反而很快活地给了黄少天一个鄙视的眼神:“是少天太难搞了我才那样。郑轩他们都要没大没小了,今天送走客人后和小卢还当着我的面聊八卦。”


黄少天其实也很喜欢八卦,当初他在船上和郑轩徐景熙一起把周围甚至几条航线上的八卦都摸得透彻。这样一说他来了兴趣,“什么,什么八卦?啊呀,年轻可真好,老郑嘴上老是说这压力山大,精力还是很多啊?我们厨房里都忙死了,每天回到家闭上眼我就数着睡觉,一个老叶跳过去,两个老叶跳过去。跳不过去最好,在河里淹死。不过我跟你说!我觉得楚云秀好像和新来的甜品师有点问题。新来的甜品师说是老叶的妹妹,又不是亲妹妹,我还以为是不好意思说女朋友一起共事打掩护呢!结果不是。”

喻文州两杯酒下肚,也很愿意捧场:“叶主厨还有妹妹?”

黄少天说:“是啊!说是发小的亲妹妹,那不就也是发小?所以我还以为,青梅竹马,什么什么的。毕竟妹子手艺可以自己出去开店了,你一会儿试试。我特别喜欢她做的拿破仑,其他地方真很少吃到这么酥脆又不腻的拿破仑。”他停下,喝了口酒继续:“结果那天也不知道发生什么,老叶发了好大一通火。再后来我就看到云秀牵着苏沐橙,哦,就是那个甜品师妹子的手从后巷跑了。老叶后来猛抽三根烟。”

喻文州说:“那你什么也没听到?主厨副主厨甜品师都跑了。”

黄少天摆摆手:“不是营业的时候。收摊后在洗碗和清点,我就是去上了个厕所,我靠,全给我错过了。当时在厨房的其他人就剩包子和唐柔了,包子你也知道,粗心得很,唐柔又不是那种愿意八卦的人。云秀反正什么也不愿意说,我和新来的妹子又没那么熟。不过我看他们现在是还行,相敬如宾。”


相敬如宾是这么用的吗?喻文州乐不可支:“我看你还是很有精力八卦的。”

黄少天这才反应过来:“对哦,老郑都和你们新来的小水手说了啥?”

喻文州慢悠悠地说:“八卦……为什么靠岸我不和他们一块儿去吃饭喝酒,郑轩说很想念你的手艺。”

黄少天一下拍桌:“好大的胆子敢八卦起我了!船长把他们绑起来丢下海。”

喻文州笑:“好啊,就把他们绑在亲水台下,我一边开船,他们一边划水。”

黄少天也笑了,他倒也不是真的在意被人八卦,“喻船长还是很凶的。我还记得你那时候凶我,说‘不然你就给我下船’!”

喻文州说:“少天也不甘示弱,说走就走,联系方式也没有留。直到有人打电话来做你的背调,我才知道你去了哪。”

“啊,”黄少天点点头,“我们到底为啥吵起来的?”

喻文州摇头:“我也不记得了。”


可能细节对他们来说都不重要了,如果不是曾经的拉扯试探,他们现在也不会这么合拍。他们为此碰杯。

北欧的夏天有很漫长的日光。等他们从餐厅出来,太阳才闷声钻进海里,惹得天和海一片害羞的粉紫。

人也只剩下剪影了。喻文州大方地牵起黄少天的手,往港口走去。




三年前,昆士兰。


黄少天应聘的餐厅离海边不远。其实也是,他这么热爱大海的人。喻文州照着地址过来的时候想。

两个月前黄少天气冲冲地扛着他的冲浪板离开蓝雨号。他说,我知道你控制欲强,但是你进我的厨房就给我把你的控制欲收起来。喻文州当时也是真生气了,他不是情绪起伏非常大的人,但黄少天好像总有能力让自己失去控制。有黄少天在船上,他会大笑,会生气,会心跳加速。如果刹不住车的话……

所以他也不退让,说:你如果接受不了,就给我下船。

喻文州想起这场景,在心里对自己笑。好像控制欲是有点强啊,我。他想。那么跳脱的灵魂,冲撞得自己一败涂地。


可喻文州同时也是一个对自己坦诚的人,所以他背对海岸线,朝黄少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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